2023年5月20日，中国城市百人论坛2023年会暨青年论坛在京举行，会议主题为“中国式现代化：城市的宜居、韧性与智慧”。本次论坛年会暨青年论坛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共同主办，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承办。会议期间，三院院领导、国家相关部门领导专家、中国城市百人论坛成员、国内高校及科研院所城市研究领域知名专家及青年学者据主题演讲发言，从多学科、多领域分享展示研究成果与观察思考。会议历时一日，共计约百人参加，汇集当下城市发展研究、思想动态。

本文为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陆军在论坛2023年会暨青年论坛上发表的主题演讲。

(资料图)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陆军在论坛2023青年论坛上发表演讲

城市群一直在我们区域经济发展过程当中作为一种重要的、甚至是主体的形式——主体空间组织的载体或者形式。从“十二五”、“十三五”以后，其实在我们的报告里面受到了非常大的重视。到目前国内已经有了19个国家级的城市群，我今天报告的是京津冀（城市群）。京津冀既是我们所在的地区，同时在城市群发展里面、在“十三五”里面也是作为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的政策指向，（协同发展）超过了协调发展，所以中央赋予京津冀的政治意义和经济标杆意义是很强的。

表1：京津冀城市群基本情况

对于背景，我找了一个示意图（图）。到目前为止，京津冀城市群的面积及占比、人口及其人口占比、GDP及占比，其实已经取得了非常快的发展，在我们19个城市群里面，它是排在顶部的，目前在规模和相对的比值上可能仅次于长江三角洲。

城市群基本的特点是经济实力强，集聚程度高、密度高，投资活力很强，城际联系非常紧密。由于京津冀在城市群里面具有重要的政策使命和经济标杆意义，所以我们再以它为例。我今天的报告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只是说一下思路。我们城市群从网络效应方面，用了两个部分：一是内部人口流动，人口要素流动是要素流动里面原来频率最高的、强度最大的；二是一些资金。我们用了20多年的数据，分别对人口的流动以及资金的流动两个网络(开展研究），看一看京津冀城市群内部的空间格局及其特点。

（一）

表2 京津冀都市圈1990-2000年地区净收益指数变化

通过1990与2000年京津冀人口迁移的成本收益指数变化发现，河北各地市与北京、天津的收益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且标准差加大，京津冀收益差距拉大，说明该区域仍处于核心城市极化效应的阶段。

这是我们从1990年到2000年的数据，后来到了2005年，这个表格我们用了一个方法：我们现在说要考察要素的流动，包括人口要素流动和资本要素流动，其实（是）假设这些要素的流动是有异质性的、有不同的偏好，否则大家觉得没有必要流动。因为要通过流动来表达自己的愿望、满足自己的需求，这是用脚投票的基本原理。但是我们是有自己的偏好。在人口流动里面分了两个步骤：

一是这个流动只取决于客观成本和要素。流动是取决于最后流到那个地方过程中的成本跟获得新的收益进行比较。现在第一阶段用地区间成本收益的差别，是一个净差别。通过流动得到了好处，减去流动的总成本，是一个净收益。在这个里面，收益项和成本项都是客观的，没有政府在这里面施加重要的影响，这是第一步。

第一步的结果，因为人口流动的指标我们现在选择以区为单位，北京和天津选择的是区，河北省用的地级市，取得了政治上的平级，其实空间上有差别。得到的结果是，我们(对）从最后（人口）流动选择的净收益做了一个指数，最高的是北京的几个区，还有天津的和平区，依次递减。因此我们得到一个结果，其实从1990年流动的时候，这些百姓基于他的成本收益的考量，最后流动的结果是取决于净收益的。我们净收益的结果是按照这个比值，净收益的规模排序的。北京市的几个区，包括天津市的和平区都是人口流入最多的。

表3 1995-2000年间京津冀都市圈内部人口迁移情况

图1 2000年京津冀都市圈各区县地区净收益指数分类

图2 京津冀都市圈人口聚类图

北京和天津区县收益指数明显高于河北各城市，成为人口向京津集聚的重要因素。在北京内部，收益指数最高的区域并非城市中心区，而是首都功能拓展区（朝阳、海淀、石景山）及部分城市发展新区（昌平、大兴），中心城区的收益（收入、人均财政支出等）高，但成本（房价、税收等）也居高不下，迁移人口经权衡选择综合福利最高的区域迁入

这两个方法是一样的，刚才是1990年到2000年；我们再分拆，从1995年到2000年，还是不同的数据，又做了一个阶段性分析。得到的结果是一致的，这样的结果在下面写了，我们发现，北京市和天津市的总体市内主城区是流入人口最多的。因此我们假设，由于流过来之后的净收益最高，因此净流入、净输出人口的增量最多。但是在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因为我们考虑的是净收益，因此我们发现东西城，当时我做的时候还有朝阳和宣武，后来取消了。我们发现东西城、朝阳、宣武这些中心区其实人口流入不是最多的，是我们的功能拓展区，（在）北京不是经济的核心区，而是功能拓展区，人口流入最多，因为是净收益。在中间的地方收益虽然高，但是居住成本以及相应的生活成本比较高。因此，减掉之后不是最高的。

二是假设人是有偏好的，因此要流动。但是刚才的那个分析是假设客观成本，没有任何施加。大家都知道，由于我们现在在理论上，高层次的人（才）或者创意阶层的崛起，包括技术性劳动力，他的生活选择偏好是适宜性，偏好很多要素。在这方面，一方面是劳动者本身的需求，另外一方面是地方政府在人才竞争的压力下不断地在选择策略性的行为，去吸引更高端的劳动力。因此，在这个时候，政府把劳动力当做自己竞争的策略行为，施加了影响。刚才是客观成本，现在施加了影响，我们当做财政性的补贴或者是财政性的补贴支出，用这种福利的支出来吸引高端的劳动力、吸引有差别的劳动力。

图4 回归方程1

图5 回归方程2

右边我们做了还是44个地区，我们做了两个回归（见图1、2）。在这里我们做了一个假设，地方政府为了策略性地吸引那些高技术或者高技能的人才，在几个方面增加了财政性的补贴：一是增加交通设施的建设，增加便捷性，减少交通成本；二是增加社会保障，增加教育、福利供给和方便程度；三是在这里增加教育性的培训、费用，因此继续让劳动力干中学，提高自己的技能，给我（政府）带来人力资本的溢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到的结果发现，这个结果做下来也发现，其实跟刚才没有施加客观成本基本上是相近的。因为空间上有能力进行资本的投入，或者是增加财政性补贴支出的地方都是经济富裕的省份。经济富裕的省份和地区其实跟我们的中心区是重合的。也就是说，我们京津冀都市圈里面的财政、收入、能力其实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或者是非常严格的等差序列，或者是一个差序结构的序列，人口的流动是这样的。

只有一点差别，我们在做完了之后，这是数据的回归和结果，我们用税收、财政支出，当做消费税、教育性基建性财政支出，当做教育的补贴放进去。只得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因为这个数据太复杂，我们当时用了模拟。尽管有点失真，但是体现了一个机制：解决高技术劳动力，或者是高创意阶层劳动力并不是你给我财政补贴我就吸引过来。一旦到你的财政补贴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他的影响是相反的。他们在这个地方可以获得更高的边际收入、获得更高的报酬。因此，如果你的再分配能力太高的话，等于把他们有一个挤出效应，流动力会下降。

(二）

我说一下结论，我们用投资网络做了一个网络效用分析。有总体特征、结构特征、节点特征，过程就不说了。我们发现了一个结果，我们从2010年，用了10年的数据发现，原来只是北京和天津两者之间的关系，现在增加了一个石家庄，我们出现了一个侧“V”型的、中心资本输出输入的高点，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们再做一个加权的出度和入度，从京津冀来看，出度就是我们的投入、支出以及投资总量，这是考察京津冀地区企业之间互投的资金数量。得到的结果我们发现，数量上北京第一，天津第二，廊坊、唐山、石家庄，10年过程中的出度、入度总量都是比较高的。虽然总量比较高，但是只有北京一个城市是资本的净输出区，其他综合起来是净输入的。

我们得到了如下几个结论：

我们现在京津冀的投资密度、影响范围在增加，出现了倒“V”型，石家庄的南部出现了增点，形成了结构体系；

核心作用非常强，北京是唯一的资本输出区，还是这样一个结构；

而且资金流动的结构跟行政区划的结构是紧密相关的。

在这样的结论下，我们留下了一个敞口的问题。现在如果要从区域管理到治理，在京津冀应该面临这几个问题：从单极到中心到多中心，从垂直到水平一体，从顶层设计到深度融合，从城市治理到区域治理，这是我们的目标。但是我们刚才看到了，无论是政府施加影响和不施加影响，以及我们的企业投资这种企业行为，我们都得到了：在京津冀里面存在着过度极化，在京津冀里面存在着路径依赖，在京津冀里面存在着行政区划的壁垒和刚性。因此，提四点：

一是城市群在京津冀为案例的地区还不适合于，因为本身庞大，另外里面的关系其实整体性并不强、网络效应不强，因此我们在某些地方应该用局部均衡的都市圈战略，分点慢慢推进，最后到城市群的一体化或者整体性均衡，对都市圈战略目前可能更加有利。

二是区域协同发展。

三是网络空间体系。在这里面，包括庆华老师讲的，我们也是，刚才金成武老师也在讲，当资金互投形成网络的时候，原来核心和外围的结构可能会改成核心和外围之间的双向互动，形成双向互动的规模优势；或者借助规模效应出现之后，中等城市和小城市会有大的发展，小城市不是随机、无序的发展，一定是在群体和区域背景下的发展。因此，城市间的网络空间效应是有作用的。

还有社保。社保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必须核心和外围之间在收益上最后达到均衡，如果没有这样的话，人的单向流动，或者人的用脚投票一定是向心集聚和趋聚单向的，这是无法改善的。这是基于我们刚才讲的两个机制：人力流动机制、资本流动机制。

京津冀都市圈还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现在不均衡的程度还很强，因此我们有四个策略，会让我们的城市群战略变得更好、京津冀变得更加能够承载我们中国城市群发展的基本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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